其實呢
這次阿吉生病
醫生有問我關於治療
有沒有預算
要不要...

其實呢
這次阿吉生病
醫生有問我關於治療
有沒有預算
要不要放棄他?
這讓我想到當年我在鄉下養的一隻狗
阿John

阿John原本叫做John的
前面加個阿是因為他是被送過來的
我們鄉下人不太習慣說英文名子
所以前面多個阿
他主人是我爸的朋友
因為全家要移民國外
所以把他送到我家
當時我家狗狗很多
兩隻秋田
一隻原本看守郵局
退役的德國狼犬
加上阿John
一隻受過專業訓練的挪威拿

記得那天
他主人帶他來我家
說一句sit
他就乖乖坐下
看著前任主人遠遠開車離去
依舊保持著坐姿
是那樣的雄壯
那樣的聽話

從此
他成為了我們家的一份子
我很喜歡跟他玩
因為他超級大隻
也超級乖
每當給他指令
他都會努力去達成
我很喜歡趴在他身上的感覺
是那樣的溫暖又有安全感

但是我爺爺算是鄉下老人家
他的觀念就是狗是用來看門的
所以他會打狗
叫狗狗聽話
某次他朋友來我家作客
我爺爺跟他介紹阿John的時候
把手伸到他籠子裡介紹
阿John以為爺爺又要打他
所以就咬了爺爺一口

之後的某天
我爸爸帶著我跟阿John到山上去
跟阿John說一聲
sit
然後他開著車
離開了山上
阿John還是那麼乖
那麼聽話
隨著車子緩緩離開
他始終還是坐著
他的身影在我眼中
慢慢模糊
慢慢模糊
直到我看不見他
也是我最後一次再見到他

我問我爸說
我們真的不能養他了嗎?
我爸說
沒辦法
家裡阿公做主

我流著眼淚
身為一個十多歲的小孩子
我痛恨我的無能
也痛恨為什麼爺爺要丟掉他
然後為他的那麼聽話
感到心疼
要是那天他追著我們的車子跑
會不會就不一樣了

或許就是因為這件事情
我對於我的女兒們
有了一個我會盡我全力照顧妳們的責任
我不想在拋棄任何一個我愛過的生命......

每當我夜深想起阿John的時候
我都會淚流滿面
難以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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